禽秦

刷微博逛街，看见了推荐页上秦牛正威发的网暴两周年纪念。

之前说过，我来这里最初的最初就是写了她和签哥的同人文，那是我写东西的开始，虽然是一场短暂的玩梗闹剧。

最开始追更鼓励的那个姑娘我已经记不得了，她估计也把我忘了。但能记住的是，在签哥牛姐事情黄了之后，许多人来劝我删，只有她评论了一句：加油，会看下去。

后来我没再写，她也没再看。只剩当时给我的那股劲儿留到了现在。

■

我真正写自己的东西是在2019.8.31，两年前的今天。说开始有些正式了，因为我写原创也是闹着玩的。

很多人开始写作时都怀有决心和野心，去倾注思想、打磨词句、构想情节，认真把自己放在一个写手的位置，明显我不是这种正经人。

第一天，我：咋没人写这类型的，不写我上！

第二天，我：不写了。

第三天，我：咋没人写这类型的，不写我上！

第四天，我：写一章了，真牛，完结撒花。

第五天，我：咋没人写这类型的，不写我上！

……

所谓的写，也只是把想看却没人写的简单设定缩在一起，加点形容，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发出来，也不懂tag怎么打，什么都挂一下，粗糙简陋。说那时的我是写手，我自己都不认。

后来写着写着，没成想我的乡村非主流，短小，遍布瑕疵的三流风格也能吸引一小部分人。

零星点赞推荐，偶尔见到个评论。当时长期浸淫微博的我，瞧见这些许反馈，邪魅一笑：“这必定是老福特为了留住用户派遣的僵尸号。”

我很自以为是，并且凭借着接近一个月的“他们是僵尸军团”的心理，谁都不搭理，在自己营造出的单机氛围中自得其乐。后来很久，在我明白了是真人后，有人告诉我：“那时候哪敢评论，好高冷。”

是我自作孽了。

在我写连载的时候，有过新鲜尝试，就是第一个写的短篇《安娜塔莎》，算是改编童话。但这篇的很多地方我在回看时觉得情节有问题，锁了，能改好的话再见面。

安娜其实不是我最喜欢的作品，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转折点。我记得很清楚，写安娜的时候有三四百关注，发出来得了一百多热度。而当时写的连载，一章只有三四十。

现在回想其实是不合理的，我看过各种各样的文手作者，当他们做出某些改变时都很艰难。同人作者到原创作者，短篇作者写连载，连载作者写短篇，或是不同的圈子间转变、不同题材间的跨越，都会遇到热度明显下坡的情况。这是正常的，而我那次是不正常的。

很久后，我把那时的“成功”归结为所有人对我的包容。我是一个典型的，被包容着成长的人。

　

■■

也是写连载的时候，记得当时有个活动，叫故事森林，我不知道这是干啥的，瞎打tag的时候总是把它带上，以为是故事堆放地。

直到发现了，这是个周期很长的活动，隔一段时间会有新主题，里面各路文手打成一片，百花齐放。明白之后我就默默把它从我常用tag里去掉了。

我从写东西开始就总避着活动走，别人都是正经搞创作，我想我没必要去丢人现眼，连活动文案都没点进去看过。我有自知之明，也是我没有把写作当正事的表现之一。后来，知道的都知道了，因为家庭环境，我对中药接触多点，恰逢当时连载写完了一部，比较闲，看见新推出的草药活动来了劲头。

写个草药拟人吧。

我很快敲定了内容，然后有了脑洞就有了点信心，抱着“我写得不咋样，但多少懂点中草药，自带buff都不上那着实逆天”的心理，试了试。那也是我第一次获奖。

往后的很长时间里，我参加了许许多多活动，想写的，不想写的，都没有那一次让我激动。

因为这个活动前，我是个极度不自信的人。

■■■

相当一部分人知道我是因为提问箱，随之而来的是很多人问：如何看待提问箱爆火，或者如何看待提问箱的光芒压过我本身。

我第一次看到类似问题的时候正在烧烤摊撸串，觉得很怪。

写文章的是我，回答问题的是我，要把我割裂开来，然后说出我不是我。

于是在古早就变相地用梗回答了一下，意思大概是图书馆与拳击场两个区域不冲突，但也不分裂。

说到这里，又回想起我的提问箱生涯。起初我的问题多是和连载有关，问一问进度，或者有没有番外。但前面说了很多次，我不是什么正经人，开始的正派回答让我觉得太有距离感。

与其框框架架，不如我逗逗你好了。于是逐渐不可收拾，逗逗变斗斗，斗出了一堆抖抖。

我不会被文章不如提问冒犯到，也不会被装模作样卖人设冒犯到，反矫反丧一直是我放在最高位的互联网信条。

网络不是我的生命，甚至在生活里都占不到多大份量，把戾气或严肃的一面放在里面，没有必要。

而且，我的确是一位较为凶恶的女性。

■■

有来自站外的部分朋友认识我是因为生育囊，这篇目前也是我传播最广的，因为题材热，结局爽，当然也有人因题材把我冠以拳师称号。

我不生气，还蛮意外的，在近些年女性主义席卷之前，网文中充斥着后宫文，男尊文，女频中也有女尊乙女向，小说的魅力在于夸张且敢于想象，我自己也爱看坐拥一票美女睡来睡去的修仙玄幻，并且认可它们的存在，因为我清楚，小说不能上纲上线。

但我写出来一篇女性报复爽文就不可以了，我是在打拳，我要被上纲上线，我在宣传不好的价值观。

我开始还会为这些评论认真措辞，现在我成熟了，终于可以得体的给出回应：怎么了草你妈的。

生育囊我不认可是我最好的作品，应该前三都不算，但这却是我第一次能舒服地写出反转结尾的故事。

以前写东西简简单单一路顺到尾就好了，没有太多思考转折。写食脑虽有反转，但生涩不顺滑，很多毛病没改，也不知如何下手。在有了生育囊的经验后我才逐渐开始探索故事转折的窍门，当然现在还一知半解，没办法，前路漫漫。

说到我自己最喜欢的作品，不算最喜欢吧，矮子里面拔高个，是写手农场。

不是因为情节，不是因为表达，不是因为题材。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由于一些声音陷入了某种困惑。

我算不算是个作者。

随心所欲惯了，从没有想过我要不要给自己一个身份。在那段时间遇到一些事情后，我开始思索，我算不算呢。我确实写了文章，大众的眼里，这就是作者，有作品便是作者，发表了便是作者。

但这两个字很重，更多时候，我叫自己写手。

轻松没有枷锁，不必背负要写出“精品”的重担，我追求这样的生活，无论现实还是网络。我时常回看写手农场，然后感谢每个写出的故事带给我的转变，最后得到新的释然。

我算吗，算吧，不算也无所谓。

　

■

我是无拘无束的。

2019.8.31——2021.8.31